姊妺仨

想想现在的独生子女，真是相当“悲惨”，和我们上世纪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出生人没办法相比。我家有姊妹仨是何其有幸，又是何其的快乐。
虽然，父亲常年不在家，虽然，母亲对我们要求很严，然而，我们姊妹仨，每天和舅舅家的七个孩子快乐地生活在一起，俨然是分不开的一个大家庭。
母亲从来都不过问我们姊妹仨的学习，仅仅因为那个时候孩子的学习都是纯粹靠天收。记得小学阶段，乖巧的我没事就喜欢练练字什么的，常常得到母亲的夸奖。弟弟就没有我那么幸运了，常常因为学习的时脑子反应慢，被性格急躁的且是班主任的母亲一顿好打。看到弟弟瘦弱矮小的样子，比他大一岁的姐姐，仿佛一下子成了大许多岁的姐姐，打心眼里有一种难以言说心疼之感。曾经有一张我和弟弟小学的合影照片，弟弟在前，姐姐在后，弟弟的小嘴紧闭，姐姐的眉头紧锁，非常能体现出那时的我们两姐弟的精神面貌：紧张，胆小，拘谨，到现在，每每看到这张照片，我会默默地看许久，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慨。
我们姊妹仨都温顺听话，和大人生气顶嘴的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。记忆中，我也从来都没有和弟弟吵过架，我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，在父亲母亲不在家的夜晚，我把煤油灯拧到最弱的光，然后搂着妹妹睡到小床的一头，弟弟乖乖地睡到另一头，这时，奶奶已在房间外的小屋里和衣休息了。
农村长大的孩子，每年夏季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下沟洗澡。男孩子往往动手能力比女孩子快，所以，弟弟早早地学会游泳了。有一次，我用盆当作辅助工具，自由自在地练习从沟的东边游到西边，弟弟嬉皮笑脸地像一只轻松的鸭子一样串过来，傻傻乎乎地把我手中的盆抢了过去。这一突然的举动，让我在水里时上时下，漂浮不定，喝了不少生水。但是，又仿佛从那以后，我真的会游泳了。
要说我们姊妹仨联手做的事情，有一件特别惊天动地的“大事”。有一年夏季，大水把沟沟壑壑，桥梁小路都淹没了，正值放暑假，我们姊妹仨和村子里的孩子光着脚丫，在沟边尽情地玩耍。记得那年我10岁，弟弟9岁，妹妹才4岁，还有几个七八岁的表妹表弟。小孩子的模仿性是最强的，看到沟东的那户人家，每天摆着两幅门板做成的小划，划来划去，悠闲自在，心里特别想尝试一下。一天中午，大人们都午休了，机会来了，我和弟弟带着几个大一点的孩子，把门板扶到水边，然后把妹妹和其他小一点小孩一个一个抱上去，大家有坐的，有蹲的，有站的，整个一船小难民。妹妹虽小，但挺配合哥哥姐姐的，高兴地手舞足蹈的。我和弟弟胸有成竹地用竹竿在水里划呀划呀，不知道是想把这些小家伙送到对岸去，还是只带这些小家伙尝试一下坐小划的滋味，总之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危险就快临近都不知道。这时候，岸边的大人看到这一船小孩在水划上玩水，急中生智跳入水里把一船的孩子送到了岸边，可是孩子们还是欢天喜地地舍不得下来。晚上，母亲气得暴跳如雷，我们姊妹仨老大老二罚跪，老三坐冷板凳，我们姊妹仨大气不敢出。那天晚上，我们姊妹仨被勒令不准起来，不准吃饭，不准睡觉，直到深夜。
我常常回想童年，那些欢笑声永远在记忆中回响……
陶 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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