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成一棵树

张培胜
我常想,活成一棵树多好。树有树的风骨,树有树的品格,站在那里,不受外界干扰,活得自在,活得洒脱,活成生命的色彩。
小区门前就有一棵树,上班时,走出小区见到的就是这棵树。这树叫柏树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二十厘米粗,高六米左右。想想当初,它是地里的一棵树。原来,未建楼盘时,这里一块是平地,平地种有庄稼,柏树居于一角。经过成片开发,平地四周盖起了楼,这棵不起眼树,“长”在小区门前了。因为绿化需要,留下来了,它的命运就改变了,是小区前的长青树,它在这里是最早的,后来移置来的树呀,草呀,花呀,都得叫它老哥。不过,树还是那棵树,站在那里,没有骄傲的姿态,没有神气的面貌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
早上上班时,出小区门口,我会看它一眼,看它迎着朝阳,静守一片时光。特别是下班时,远远地,柏树会看着我,疲惫尽消。 时间久了,我对柏树有了别样的情感,对它格外关注。下雨时,雨滴穿过柏树的枝枝叶叶,滴成雨珠,成串成串飘落,可柏树依然站着,淋着雨,带着精神向我微笑,看不出忧伤的样子。风来时,它在摇头,顺着风摇来摇去,为的是不会倒下,看来,顺应一时或许正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。
我对这树是心生敬意,但有人对它评价不一样,有人说,你看这树原来不起眼,现在长的位置变了,神气起来了,成了小区的骄傲树,还不是占小区的光;有人说,你看柏树,善于抓住机会,现在改变了命运,成了一棵引人注目的树;也有人说,柏树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,还得靠好人帮助,当初,开发就要砍掉树,还不是园艺工人求情才保住命,否则,命都没了。表扬的,贬低的,说投机的,说运气好,什么样的话都有,但柏树依然如故,依旧按自己的方式生长,长在小区门前。一年又一年,柏树活得平凡,小区的人对它不再说三道四,习惯了它的存在,习惯了它的生长方式。当然,一切风雨,一切评价,外在的一切对它来说不过是仅此而已。它只管自己生长,长成一棵树,一棵按自己生长方式的树。
望着柏树,思绪生出万千感慨。柏树有柏树风格,不管外界环境如何变化,坚定自己信念,长成一棵树。其实,人活得就该像一棵树,活得像棵柏树就好了,对外界好的评价不乐极生悲,对坏的评说不自暴自弃。排除外界干扰,淡定从容,独守自己的人生之路,顶着困难冒着压力,一路前行,不管结果如何,那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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